第二十九章：故意的吧

　　次日一早，我顶着一脸疲惫的神色来到了教室，昨晚，算是彻底失眠了。
　　“诶？宇哥，你，你怎么就回来了？”
　　刚坐下没多久，一张圆脸就出现在视野里，朱洪明颤着一脸肥肉回头看着我。
　　“不是，宇哥，我们不是叫你多请几天假吗？这才一天你回来干什么？”
　　肥脸的旁边，周飞也紧接着回头，满脸的急切。
　　“前天晚自习还好班主任把你叫走了，你是不知道，当时来了七八个人，就为了堵你。”
　　“昨儿中午可也来了，就是要找你麻烦的。”
　　“就是，你……”
　　两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我脑壳疼，我现在的心情一言难尽，哪里还有闲工夫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知道了，知道了，别人早读呢，别吵了。”
　　“哎呀，宇哥，你……算了，下课跟你说。”
　　周飞满脸焦急神色，可看我一脸憔悴，精神不佳的样子，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闭嘴了，朱洪明看着也只好一起跟着闭嘴，转回头两人又嘀嘀咕咕的小声交谈着。
　　他俩声音消失，我也总算是清净了些，经过昨晚的事，让我脑子里到现在都是乱的，早上都是特意避开了妈妈，直接来了学校，因为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她了。
　　“你在想什么？”
　　就在我傻傻的想着事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道低低的女音，声音很脆，还带着些难言的软腻味道。
　　耳洞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痒痒的，麻麻的，我微微侧头，入目就是一双戴着土气黑框眼镜的眸子，双眸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什么太多色彩，也不知是那层镜片扭曲了原本的神采，还是本身就是那副模样，从来没有变过。
　　刚刚想事想的太入神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郁晓伊看了我多久，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的我那么近，就在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差点和她额头撞在一起了。
　　离的太近，让她这张被刘海镜框遮住容貌的俏脸几乎快与我贴在一起，今天的她和以往的形象没有任何差别，也没有像前天故意露出那种妖媚的表情，以至于让我都没有那么排斥的挪开距离，而是还有些愣神的与她对视了一会。
　　“你是想亲我吗？”
　　郁晓伊似乎因为我一副呆愣的表情而忍不住发笑，唇角显出两道浅浅的梨涡，粉嫩的唇瓣轻启，淡淡的清香散在我的脸上，钻入鼻腔，很好闻。
　　讲真的，她就这么微微露齿一笑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纯净，眉目如画，朱唇皓齿，就连土气的打扮都无法掩盖她如白莲般素洁的气质，没有那种故作妖媚姿态，却又自然而然的有股妩媚的味道。
　　我心跳莫名的快了些，相隔太近，我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白皙透亮的肌肤，镜片下的眸子笑的微微眯起，细长的睫毛煽动着，只是茂密的刘海遮住了柳眉，镜框盖住了明眸，让这幅本该清纯甜美的面容少了那原有的惊艳感。
　　“是你要离我这么近的吧？”
　　鼻尖环绕着她肌肤上的淡淡体香，香味很淡，很好闻，这使我不由得轻轻嗅着，其实她正常跟我说话，我也根本无法对她有什么抵触的心思，或许我就是这种颜值主义者，只要长得够好看，我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当然，也无法因为她漂亮而喜欢起来。
　　“如果你不转过来，我们也不可能离这么近。”
　　“不是你叫的我吗？”
　　郁晓伊轻笑着，丝毫没有因为离一个男生这么近有什么脸红害羞的表现，“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干嘛要回头？”
　　微微歪了歪头，美眸轻眨，配着唇角翘起的娇俏弧度，两道浅浅的梨涡点缀着，又给我一种娇媚的感觉。
　　我终究还是有些受不了离个并不怎么熟的女生这么近，身体往后靠了靠，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因为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的缘故，我并不想跟她多说话，轻摇了下头，“我没说过我讨厌你。”
　　“可你所有的表现都在告诉我，请你离我远点。”
　　“可能是因为……我和你不太熟吧。”
　　虽然这话用于已经做了一年多同桌的我们来讲，有那么点奇怪，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那该怎么样才能变熟呢？”
　　郁晓伊往前凑了些，清纯的面容又带上了那股媚意，唇角微翘，美眸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在挑逗一般。
　　只是不管多久，她这种妖媚的表情在我眼里，都是那么违和，违和的让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故意还是本性如此，平日里明明都是一副恬静，默默无闻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而这两种本不同性格突兀的揉捏在一起，最终只会给我这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特别是在已经有了主观臆断的情况下，使得她对我表现的越是主动热情，我就越是有种郁闷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就很好。”
　　“果然，你很讨厌我。”
　　郁晓伊语气略带调侃，脸上娇俏的笑容也未变，但却很明显给人一种失落的情绪表现，兴许是眼神的缘故吧，那故作媚态的神采褪去了些，恢复原先的那种死气。
　　“可能吧。”她这种突然改变的表情，让我一瞬都不知是真的情绪流露还是演的了。
　　郁晓伊微侧着头，还是那副迷人的笑容，语气调侃，好似一脸无意，“那你讨厌我，是觉得我长的丑呢？还是……浪？”
　　这话我没法接，话说会有女生这么形容自己吗？
　　我没回话，无话可说是一点，其实还是有点不想和她有什么纠葛，也懒得管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我也知道她这两天为什么会找我说话，大概就是那天帮了她的缘故，就像那次看见她为了小钱在地摊讨价还价，没有在班上嘴碎一样，她也奇奇怪怪的盯着我看了好几天，只是没和我搭话罢了，这回估计也过多久，就会重新恢复原先那种互不干扰的模式了。
　　郁晓伊见我没回话，俏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笑容依旧，“真是不知道许幼攸她们为什么非要说你喜欢我……”
　　她微凑上前，呵气如兰，“你明明看着就很讨厌我。”
　　我看着这张又离近几分的纯美面颊，若是没有那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想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反感郁闷的情绪，只是现在看来，我对她的感观真的愈发差了，我吐出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并没有讨厌你，你也不用刻意这样说，我也知道学校里喜欢你的人应该不少，所以你也根本没必要莫名其妙的来勾引我吧？”
　　郁晓伊歪了歪头，“你认为我在勾引你吗？”
　　“不是吗？”
　　“不，我只是想感谢你，可惜你好像不需要我的感谢。”
　　我摇了摇头，“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你不用感谢我。”
　　“那你需要我的帮助吗？”郁晓伊突然莫名其妙来了句。
　　我一愣，“什么？”
　　郁晓伊反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这一提让我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一时心情也瞬间没了，“我没想什么。”
　　“是吗？”
　　郁晓伊声音有些低沉，盯着我的视线微微偏移，脸蛋退了回去，“没有吗？”
　　“那你……”
　　郁晓伊低低呢喃着，像是要说什么，只是话说一半却没有继续。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我愣了下，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怎么搞得好像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
　　只是这念头刚在脑海出现一瞬，就被一道怒喝声打断了，“给我安静点！”
　　我愣了下，刚想开口询问的话也被噎住了，视线的余光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道充满怒火的目光，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没出我所料，那道声音的主人紧接着就很不客气的教训了我一句，“白宇！
　　你不学习，不要打扰别人学习！”
　　额？
　　看着郁晓伊一副乖乖学习，不问世事的样子，我有些傻，话说你刚刚突然转回头不说话，不会是看见老师来了吧，果然，自己昨天的感觉没有错，她或许真的不是我想的那种，需要人来可怜同情的女生。
　　只是，她平时那种毫无生气的眼神和这先天的身体缺陷，真的也太能让人对她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
　　虽然这次又是她主动找我说话，而我好像是被她坑了下，但我依旧对她很难提起气恼的情绪，更多的是郁闷吧，毕竟也没人想无缘无故的背口黑锅。
　　有些无奈的转回头，就对上班上不少人看热闹的视线，其中包括秦绪和许幼攸两人的目光，一副果然如此，你还不承认，这回被抓住现形了吧的眼神。
　　搞得我莫名其妙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门口任沐雨那冷冰冰的眼神，一副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的表情。
　　虽然她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瞪着我了，特别是前天晚上，一边让我占便宜，一边又恨不得把我杀了一样瞪眼，不过那种怒中含羞的表情根本给不了人任何压迫感就是了，然而现在这大白天的，又没有那种孤男寡女的天时地利，我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的。
　　“额……我在请教她学习的问题。”我有些讪笑的回了句。
　　“请教问题？现在是早读时间，我让你请教问题了吗？”任沐雨俏脸含怒，直接把我的话又给怼了回去。
　　她这又一吼，我都还没慌，班上的人先吓到了，那些还想看热闹的都不敢看了，全部乖宝宝模样，规规矩矩的低头看书，锁眉沉思，像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一样。
　　“那我不请教了。”
　　我很怂，怎么说那天晚上自己可是把她便宜都占尽了，心虚是必要的，讲真，我现在也不太敢相信，那些事情是发生过的，女老师给自己手淫，这……我平时yy她一下的时候都没这么想过，然而这事却真实的发生了。
　　“呵，还不请教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热爱学习的人吗？装模作样。”
　　任沐雨背靠着门，双手环胸，继续对我冷嘲热讽。
　　化作平常，她估计也懒得再继续理我，毕竟在她眼里我已经无可救药了，只是这回她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抓住我这个把柄就是不放，一个劲的发泄心底的火气，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在报复前天的事，而我，只能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任沐雨看着我装死的样子，冷笑一声，“不说话了？哑巴了？刚刚我看你不是跟你同桌聊的挺开心吗？继续啊？”
　　全班鸦雀无声，包括我在内都没人敢说话，一时间教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显然，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有人把这班主任给惹到了，然后我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惹她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死的不冤。
　　总之我不敢回话，只能安静的等着下一轮怒骂，然而就在这时，身旁突然想起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任老师，是我找他说话的。”
　　原本从任沐雨进门之后，郁晓伊就一直在低头看书的，我自己都认为是被她腹黑的给坑了，只是她这突如其来的抬头为我开脱，不仅是我，就连任沐雨都很明显的愣了下，她刚准备脱口而出发泄火气的话都被硬生生的堵住了，而且脸色还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找他说话？你不知道现在是早读吗？”任沐雨说话虽然还有点冲，但语气很明显和朝我说的时候不一样，哪有对我时那种恨不得冲上去给你两脚，指着你鼻子大骂的样子。
　　果然，郁晓伊是很能获得别人的同情，就连对她感观同样不怎么样的任沐雨也不能免。
　　郁晓伊面色无喜无悲，和刚刚朝我盈盈媚笑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轻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一脸默然道，“我只是想感谢一下那天他帮我。”
　　她这一说，任沐雨准备了一大堆骂我的话也根本无处下手，只能用带着不愤的眼神扫我一眼，意有所指道，“离那种人远点，免得自己被影响了。”
　　她这话表面上像是在说我影响别人学习，不过我心里清楚的很，她就是想说我对郁晓伊不怀好意，我很郁闷，就算是自己够变态，够色狼，但也不是随时随地发情，没必要这么有偏见吧？
　　“不会的。”郁晓伊回完这句话，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自己桌上的书。
　　有了郁晓伊的解围，任沐雨这下是没理由继续教训我了，只能闷声闷气的喝了句，“都给我安静点！”
　　说完，似乎是一肚子火没处撒，看都没心情在看我一眼，踩着鞋踏踏踏的走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就带着点不解的瞟了眼身旁的郁晓伊，话说她开始不是看到任沐雨来了故意不说话了吗？怎么我被训了她还站出来给我说话，莫非误解她了？
　　不过，别人毕竟是为自己解了围，自己还是得谢一下的，虽然这事的起因好像也不是我的错？
　　“谢谢了。”
　　郁晓伊闻声扭头看向我，眸光淡淡，有些无神，却唇角微翘，两道梨涡浅显，用我刚刚的话揶揄道，“同桌之间的互帮互助。”
　　额……
　　有那么点小无语，不过我也没多计较，转而有些困惑的问起了刚刚的疑问，“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郁晓伊镜片下的眸子紧盯着我，“问你自己在想的事情。”
　　“我没想什么。”我有些心虚的躲了下视线。
　　“那我也没问什么。”郁晓伊回完这句话，转而又继续低头看着桌上书本，没在继续理我。
　　总之有点莫名其妙，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那个……”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叫了下郁晓伊，只是话一开口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郁晓伊又转头看向我，直勾勾盯着我看，也没说话，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有点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一下她，不过看着她现在静静等我说话的表情，总不能回一句没什么吧，只好有些没话找话道，“她们没在找你麻烦了吧？”
　　郁晓伊明显愣了下，视线疑惑的上下扫我一眼，然后眼睛微眯，朝我甜甜一笑，“你在关心我吗？”
　　“并没有。”
　　“嗯……是吗？”郁晓伊笑道，“你的确没必要关心我。”
　　“所以……是在担心那些人找你麻烦吗？”
　　我有些无语，“我担心他们干什么？”
　　郁晓伊看了眼前面朱洪明两人，“他俩不是说了吗，那些人今天会找你麻烦的。”
　　“嗯……这事还是因我而起的。”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直也不认为跟她有什么关系，人是我打的，嗯，打的很开心，只是我并不太喜欢麻烦，如果真有人找我麻烦，应该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
　　“跟你……”
　　“白！宇！”
　　我话还没说话，门口那熟悉的怒喝声再一次传来，那本已经离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这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说你是故意的吧，肯定是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