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巨人与水洼
什么叫一流救世主啊 by 梦里的小蝴蝶
2024-1-7 21:57
一缕灰蒙蒙的薄纱从王染的眉心里飘出,这缕薄纱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神韵,在混乱的气流中护住了王染的身体。
这是王染凝聚的神性。
王染望着略微有些遥远的世界陷入了沉默。
“我收回刚才的话。”
他喃喃道。
这双鞋不是样子货,至少对他来说不是。
即便站在空荡荡的世界海里,他也感觉脚下仿佛踩着什么,只要他再一用力,一定还能“跳”起来。
但这里已经是世界海了。
在世界里用力一踏会来到世界海,那么在世界海用力一踏呢?
王染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假如他在世界海里用力一踏,是会在世界海里飘很远,还是会像从世界内部到世界外部那样,从世界海内部到世界海外部?
王染迫切想验证这个想法。
【开启即时模拟】
【你用力一踏】
王染屏住了呼吸。
【你跃出了世界海】
“真的离开世界海了?!”
王染感到吃惊。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了一次模拟,没想到真的给了他惊喜,大圣的藕丝步云履竟然帮他跳出了世界海!
海的外面是什么?
上次末日危机的时候,王染泡在摩大信徒的图书馆里看了数不清的资料,没有任何资料提及世界海以外的事情。
仅有的几句话也语焉不详,似乎就连摩大也不知道世界海外面的事。
大圣啊!我滴大圣!
还得是你!
这时,文字继续向下滚动。
【你丧失了感知能力】
【在「救世主模拟器」的提醒下,你意识到需要用神性代替原有的感知器官】
海的外面,眼睛和耳朵都不管用了。
【你燃烧了仅有的一缕神性】
【你获得了一线光亮】
王染提起了精神。
他目前只有一缕神性,这意味着他只能看一眼世界海外面的景象。
【你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撼】
【你发现世界海只是一片濒临干涸的小水洼,你注意到附近有许多类似的水洼,你看到一个“巨人”在不远处饮水】
【神性燃烧殆尽】
【你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你遗忘了刚才的见闻】
【“巨人”注意到了你】
【你在祂的目光中湮灭了】
【模拟结束】
王染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嘴巴干涩地自言自语道:“世界海只是一片小水洼,而且是一片濒临干涸的小水洼……”
他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假如世界海之外别有天地,在那片天地中活动的生灵必然会比无法离开世界海的生灵强大得多。
但他没想到世界海竟然这么不堪!
而且还很危险。
不仅本身已经濒临干涸,旁边还有巨人在饮水。
他忽然产生一种巨大的紧迫感。
地球还在这片世界海里,他绝不能允许世界海干涸,更不能允许世界海之外的巨人把世界海喝进肚里。
王染目露凶光。
【开始即时模拟】
【你发动了「时空置换」】
【你发动了「自带BGM的男人」】
【你脱离了神性的庇护】
【你应付了两下】
【你在世界海乱流的冲刷下生命垂危】
【你发动了「人间扫把星」】
那个巨人太危险了。
或许祂不会喝掉王染所在的这片世界海,毕竟这片世界海本来也快干涸了,但王染不会白白地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握。
他想杀掉这个巨人。
至少赶走祂。
【你指定巨人倒霉】
【你正面临性命之忧】
【巨人将立即倒一次血霉】
【巨人本就身负重伤,在厄运降临的时候,祂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本就身负重伤?
王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巨人”和“小水洼”都是对他而言的,那么对于“巨人”来讲,“小水洼”是什么呢?
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
巨人狼狈地趴在地上舔一滴水,状况显然很差。
【在厄运的驱使下,巨人吐掉了吊命的最后一口气,无力地倒下,进入了不可逆转的死亡倒计时】
【你轻轻一蹬】
【你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了刚才的世界】
【你昏迷了】
【模拟结束】
王染略微思索了两秒。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巨人为什么身负重伤,但他知道,巨人想恢复伤势肯定需要补充大量能源。
这就是巨人趴在地上舔水的原因。
但巨人的体量很大,一两个水洼肯定满足不了祂,如果不制止这个巨人,这个巨人很可能会把他所在的这片世界海也舔掉。
他必须出手。
王染下定了决心。
时空置换!
一种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充盈了他的内心,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握住了许多权柄。
【自带BGM的男人】发动!
“我辛苦去种菜~”
“你却偷偷来破坏~”
“让我发现~”
“开心农场全是病虫害~”
王染脑海深处响起一段搞怪的旋律。
啊这!
世界海里放不了歌,就给他放脑虫?
王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没时间纠结,因为巨人现在是重伤,可再舔几口水以后就不一定了。
他咬了咬牙,把神性收回了眉心。
恐怖的能量风暴扑面而来,他稀里糊涂地应付了两下,然后就被卷了进去。
草!草!草!
能量风暴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轻而易举地剐掉王染一层肉。
王染疼得语无伦次。
他虽然化解了三次末日危机,但他在现实中没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斗,忍耐疼痛的能力几乎为零,根本承受不住这堪比凌迟的痛苦。
他的身体在白骨嶙峋和血肉模糊之间不断切换。
【蝾螈体质】的自愈能力与他身体受到损伤的速度持平,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能在飞速消耗。
照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王染紧咬牙关。
【人间扫把星】,发动!
做完这件事,他轻轻一蹬。
恍惚间,他感觉眼前光影晃动,随后便重重地摔倒地上,不省人事。
“老头子!快来!”
“有人掉到咱家的草垛上了!”
……
池安县是池安君的封地。
早年池安君还在的时候,池安县官民相亲,一派和乐气象。
后来池安君被皇帝下诏赐死。
池安县的风气越来越差,到了十几年后的今天,池安县官员腐败,附近盗匪横行,已经变成了一块糜烂之地方,稍微有点理想的官员都不愿意来这里。
“柴老汉,该交下一个十年的税钱了。”
这天,收税的官员来到一座小院。
别的地方都是收当年的税费,池安县却收下一个十年的税费,而且准确说不是下一个十年,而是下一个十年到下下个十年的税费。
因为第一个十年被上一任县长收走了。
柴老汉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唉……”
“二位官爷,税钱能不能缓一缓?”
“我家收了个病人。”
“昏迷好些日子了,钱都给他买了汤药,一时半会儿真的拿不出来。”
官员的态度却豪横异常。
“别跟我装蒜!”
“谁不知道你柴家当年是池安君那个反贼的家仆,别人家都拿得出钱,你会拿不出?”
柴老汉卑躬屈膝道:“二位官爷……”
“闭嘴!拿钱去!”
官员狠狠地推了柴老汉一把。
柴老汉单薄的身体撞到墙,像一根稻草撞到砖垛,轻飘飘地弹了一下,然后发出痛苦的呼声。
官员嫌弃道:“快去拿钱,不然就去牢里蹲着!”
柴老汉眼神阴翳地转过身。
他扶着墙朝屋里走去,半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走出来。
他默不作声地把钱袋交给官员。
官员打开钱袋仔细清点了一番。
“数目没错!”
“是这么多!”
“你的税钱交齐了!”
官员满意地点了点头。
柴老汉转身欲走。
“站住!”官员叫住了他,“我们两个的呢?”
柴老汉愣住了。
官员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两个顶着大太阳来收你的税钱,你不知道给我们一点犒劳?”
犒劳?
柴老汉气极了。
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从怀里摸出两小串铜钱。
“这是孝敬二位官爷的。”
他忍气吞声道。
“哈哈!这还差不多!”
官员拿了钱就走了,倒也不多磨蹭,因为他们还要收别家的税钱,很多人家里有强壮的男丁,收起税来非常麻烦。
柴老汉关上门,转身走回了房间。
嘭!嘭!嘭!
他刚坐下,门又被拍响了。
柴老汉一脸忐忑地走出去开门,一边走一边想这次是谁在拍他的门。
“谁啊?”
他隔着门问道。
“黑风府,收今年的供奉!”
柴老汉的脸色垮了。
他打开门,看到两个黑纱覆面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说:“黑风府的大人,今年的供奉能不能缓一缓,官府刚收了十年的税钱,收税的官前脚才走,家里实在是没钱了。”
黑风府是附近最大的强盗团伙。
“该死,我们来晚了!”
“这些当官的脑子里都是猪油吗,收十年的税钱,就不怕民反吗?”
强盗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柴老汉一个字也不敢说。
“既然如此,那就给你缓六十天。”
年长的强盗说道:“六十天之后我们再来收今年的供奉,到时候交不出来,别怪我们黑风府做事狠辣!”
柴老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年长的强盗又问道:“收税的往哪里走了?”
柴老汉为他们指了方向。
“我们走,把收税的杀了!”
“好!”
两个强盗杀气腾腾地离开了。
柴老汉关上门,叹了口气。
这年头,当官的比强盗还狠。
强盗一次也才收一年的供奉,收不上来还给六十天时间筹钱,竟然比当官的仁慈。
柴老汉缓缓转身。
可这次他连屋门都没进,大门就又被拍响了。
嘭!嘭!嘭!
柴老汉胆战心惊地问道:“谁啊?”
“开门!收税!”
“十年税!”
柴老汉懵了。
怎么又来一伙收税的,他不是才交过吗?
“官爷!我才交了税啊!”
他隔着门喊道。
“那可能是别人走错了地方,跑到我们两个的地盘上了。”
“我们不管这个。”
“你必须把税交给我们!”
“不然就去坐牢!”
“自己选吧!”
再交一次十年税?
柴老汉只感觉两眼发黑,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番外 保养
废墟里,飘出一个柔软的声音。
“亲爱的。”
“你知道怎么保养葫芦吗?”
咿呀躺在王染怀里。
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照进一汪奶水里。
“不清楚,你百度一下试试?”王染疑惑道,“你要给斩仙葫芦做保养吗?”
咿呀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是呀!”
“它又破又旧,打架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咿呀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恼。
王染纳闷道:“你不是每次出门都把它挂在腰上吗?”
“因为它是我最厉害的宝物!”咿呀嘟着嘴说,“如果有更厉害的,我才不想用它呢,地摊上九块九买的工艺品葫芦都比它漂亮。”
嗡!
斩仙葫芦忽然震动了一下。
“哎呀!宝贝生气了!”
咿呀跪坐起来。
阳光顺着她的发梢淌下,沿着她的脊背流到脚心上。
画面有种油画般的质感。
咿呀捧起斩仙葫芦,一脸认真地说:“好宝贝,我想办法给你做个保养,让你也变得漂亮……啊!”
啪!
王染缩回手,笑眯眯地说:“这葫芦不错。”
咿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她抛掉斩仙葫芦,气呼呼地扑到王染身上,伸出小拳头疯狂地捶王染的胸膛。
“讨厌!大坏蛋!”
世上怎么有这么涩的人呀!
“哈哈!大坏蛋来帮你保养!”
“啊!”
“放开我!呜呜!”
“……”
被丢到地上的斩仙葫芦默默滚进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