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吃书妖

修真武侠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前桌是个外貌沉鱼落雁的女生。
灵动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 ...

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88章 梦境档案

塞壬之刃 by 吃书妖

2024-3-15 21:41

  与猎手合作的期间,我时时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死气。因此当他自缢的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却生出几分心有戚戚之感。猎手的结局,原本也是我的结局,只是我阴差阳错地活到了今天。
  回首去看之前的经历,促使猎手自杀的因素里或许也有我的成分。他原本对我产生了伙伴意识,却在之后意外幻灭,这件事加重了他的厌世心理,并且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种说法也是讲得通的,也说不定只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
  一些人常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一切”这个词用得很绝对,令我时而生疑,却也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道理。尤其是在猎手这件事上,这些天我偶尔会想,如果他能够再等待一段时间,是不是就不会自缢了。改用青鸟的话来说,即使今天遇到了很难受的事情,难受到觉得连活着都很难受,只要在明天又遇到了美好的事情,说不定就有重新活下去的理由了。然而他没有等待到明天。
  或许有人会斩钉截铁地说自杀是懦弱的,但我依旧不会评价他是懦弱之人。因为他走在与我不同的痛苦道路上,所看到和感受到的都是不同的地狱。我没有立场置喙他的选择。
  临死前,他将自己的遗产一半捐给了慈善机构,一半分给了自己认识的人,其中甚至有我的一份。他的葬礼将在一周后由安全局主持,届时我也会出席。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下了很多功夫研究恶招的记忆。
  首先说说恶招是如何重新获得恶魔知识的吧。实际上既不是咬血重新授予了他,也不是他通过其他途径获得了新的恶魔知识。他重新获得的恶魔知识依旧是以前那本被他付之一炬的书本里的东西。具体方法也不复杂,他在发现梦境符印能够挖掘出人的记忆之后,便将那符印对着自己使用了。
  他既然能够确定整本书里只有三门非恶魔知识的法术,那么肯定有浏览过书里全部的内容。只是为了避免心智受到污染,他不过是一扫而过,没有深入思考而已。但那些恶魔知识依旧进入了他的深层记忆里。
  原本,那些恶魔知识仅仅是在他的深层记忆里沉眠着,不会对他的心智造成恶劣影响。但当他选择将其唤醒之刻,他便真正地步入了恶魔术士的道路。
  除此之外,我还得到了更多的关于前夜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的情报,也明白了为什么我能够用塞壬之刃得到这些情报,安全局却做不到。
  像是读取思考和记忆这种类型的法术,安全局也不是没有,但是前夜为防止情报泄露而做过对策。他们在内部人员的记忆里上了法术形成的“门禁”,一旦外部人员企图用读心术等法术探究,“门禁”就会发动,锁死与“前夜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相关的记忆。要是外部人员以暴力破坏“门禁”,后者就会在被破坏的同时删除自己正在保护的记忆。
  塞壬告诉我,这个“门禁”相当高级,甚至很可能对于塞壬之刃读取记忆的能力也可以起到反制的作用。也就是说,“门禁”保护的不止是生物脑的记忆,也包括灵体的记忆。
  那为什么我能够读取到恶招对于这些情报的记忆呢?接下来仅仅是我的私人推测,大概是因为恶招转化成了雾之恶魔吧。
  在转化的过程中,恶招变得不再是自己,“门禁”也出现了故障,这就创造出了让我趁虚而入的空隙。前夜规定过在“门禁”出现故障的情况下人员必须返回修整,但是那段时间里的恶招正在忙碌于回收雾之恶魔的触须,全然没有顾及规矩的闲暇。估计连咬血都在替他打掩护,好让他可以在短时间内把力量提升到足以与我战斗的水平。
  而说起咬血,我还在恶招的记忆里重点搜索了关于她今后动向的情报。要是可以像是魅魔那次一样直接锁定到咬血的位置当然是最好的,但遗憾的是,这次我一无所获。只知道咬血这个人总是在全国到处乱跑,几乎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这种作风也符合她神出鬼没、难以追踪到的特点。
  我一边翻阅恶招的记忆,一边复盘自己的经历。
  这么说来……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恶招曾经说过,咬血之所以会把雾之恶魔降灵仪式和恶魔融合秘法交给他,是因为想要在他成功之后吞噬他,以满足自己延长寿命的目的。
  但是咬血自己应该非常清楚,以恶招的能耐是难以驯服雾之恶魔的。换而言之,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随手而为,落个闲子而已。恶招也不可能在拿到仪式和秘法的知识之后立刻就上手,他至少需要很多时间协调其他众多网络恶魔术士,又说不定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再动手。咬血不大可能为了这步闲子而在旁边日夜监视。但在恶招失败之后,她还是立刻现身了。
  她是会预知梦没有错,但那是只能预知到自己险境的预知梦,她不可能提前知道恶招在最后关头会把自己的幽灵和一部分的雾之恶魔融合。
  我重新翻看恶招的记忆。恶招在作为雾之恶魔苏醒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咬血“你怎么在这里”。
  但是咬血没有正面回答恶招的疑问,而是挑剔了后者的态度问题。恶招立刻就被带偏了,问题从“你怎么在这里”变成了“你怎么会帮我”。就连“旁观”的我也被带偏了思路,被咬血的话术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问题。但实际上,那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咬血为什么能够在恶招失败之后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说到底,她专程跑到天河市,只是为了落下这步闲子……这件事本身就很怪了。
  在魅魔的记忆里,咬血提到“自己最近要在天河市处理某件事情”,我本以为那肯定是指救助恶招,或者是联合恶招对抗我。但如果连前者都不是,那就更加不可能是后者了。
  换而言之,咬血当时在天河市是另有所图。
  或许在我和猎手追杀恶招的同时,还有着某种未知的暗流在台面下汹涌。
  我感受到了自己看不见的黑暗。
  ……
  在我回归柳城之后没过多久,列缺也快要从白日镇那边的事务里抽身了。我在电话里向他简短地汇报了天河市的事情,并且提出了一条申请。
  他意外地问:“你想要查阅你那场治愈梦境的档案?”
  “是的。”这件事我一直挂念在心头,如今既然解决了天河市的事情,我自然要转到这边来,“我在档案库查阅的时候发现自己权限不足,理由是‘维护做梦人的隐私’。但如果我是其他的执法术士也就罢了,我本身就是做梦人,应该没有不能查阅的理由吧?”
  “你说得对。”他问,“但是,你为什么要特地查阅那种档案?”
  “那场梦境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新起点,我想要回顾一番。”接着,我试探地问,“还是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比如,有什么正因为我是当事人,所以才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信息之类的。”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他说,“再过几天就是猎手的葬礼了,你打算出席吗?”
  “有这个打算。”
  “我也要回柳城参加葬礼,到时候我就把治愈梦境的资料拿给你吧。”他说,“那么,下次见。”
  在结束与列缺通话之后,我便打算等到那天再说。
  但说来也是灯下黑,有的事情,本以为需要绕个路才可以解决,解决之法反而就位于近在咫尺的地方。青鸟作为柳城的主力级,又是治愈梦境的监视者,她也有查阅档案的权限,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拜托她。
  她这些天总是黏着我,每天都要拉着我在她家里过夜。虽然前些时候在电话里表现得很稳定,但是对于我在外面与咬血和恶招那样的敌人战斗这件事,她似乎是藏着不安。如今重新见面,她像是要用行动把那些情绪全部消解一样对我搂搂抱抱,美其名曰“补充男朋友能量”。
  我尽可能地满足着她所有的欲望,同时,我也很想要与她亲密接触,想要她开开心心地拥抱我。
  为什么我会那么地喜欢青鸟呢。我时常在心里感叹。
  我实在很难向她强调,我对她缺乏肉体上的兴趣(当然,她的身材以正常的审美标准来说非常完美),但是在她这里,我能够感受到一股干燥而又温暖的力量,就像是刚刚在烈日下晒好的热烘烘软绵绵的棉被一样。每当在夜晚与她相拥,我总是能够安心。那是与肉体上的躁动截然不同的心灵上的平静,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温柔地抚平我心里的褶皱。
  白天的她有时是活力四射的恋人,有时是循循善诱的老师;而夜晚的她既羞涩、又主动,欲壑难填。每当空闲之际,我经常被她带着到处跑,有时候会去认识认识安全局里比较好说话的同事。虽说处好关系比较困难,但至少认得了谁是谁。
  在我的面前,她常常有着表现的欲望,想要显出帅气的、有引导力的、值得依靠的一面。只是她的演技难以持久,总是在细节处掉链子,使我看到她可爱的、笨笨的、怕寂寞的一面。我也慢慢地学会了如何配合她,好让她眉开眼笑、得意洋洋。
  她答应过要为我处理身上没能藏住的诅咒气息,在她做处理的时候,我顺口说了一句,“不如直接把诅咒解除了吧。”
  她想了想,“嗯……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吗?”我措手不及地问。
  “虽然我是希望你能够时时刻刻都意识到我的心意,但如果真要变成那样,我岂不是就要在你心里变成又烦又重的女人了吗?”她十分潇洒地说,“既然你已经很明白我的心意了,那么这个诅咒就算没有了也没关系啦。”
  话虽如此,当她真的要解除的时候,又烦恼地“嗯——”了起来。
  “再给我点心理准备时间!”她说。
  这件事还是搁置了。
  而当我跟她聊起治愈梦境档案的时候,她直接说了,“找我就可以了啊?我的权限是可以看的。”
  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招?我惊愕地问着自己的内心。或许这恰巧就是我思维的死角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青鸟的身份在安全局里做什么。
  她带着我去了安全局的档案室,用自己的证件调出了治愈梦境的档案。
  我细致入微地阅览了起来。
  档案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梦境外部视角的观测内容,其中提到了一些我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例如,虽然在治愈梦境里青鸟说自己一开始想要尝试杀死魔人,但她原本就知道魔人有着不死身,一开始就是奔着封印的目的去的。
  另外,虽然梦境里的我最初没有对她和盘托出,但她应该可以根据我自述的经历和“梦境回溯过一次”这两点,得出来我被魔人杀死过的结论,并且可以从我依旧活蹦乱跳这点推理出魔人持有的塞壬之刃对我本人没有特殊的效果。不过,有时候她就是会做一些身体比思考更先的事情。例如,她在梦境里明明知道塞壬之刃无法真正地杀死我,却还是牺牲了自己的手臂把我暂时地救了下来。
  好在她的手臂如今早已恢复完全,否则就真的太冤枉了。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要保护你,哪有功夫想那么多啊……”她那么直白地说,让我有点脸红,装作专注的模样继续阅览。
  但是直到看完,我都没有从档案里找到治愈梦境里暗藏的疑点,充其量就是对我记忆里的治愈梦境做了一些简单的补遗而已。
  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觉得治愈梦境还有可疑的地方的?我反复地叩问自己的内心,但是只能得出一条结论:没有特别具体的理由,只是本能地感觉还有疑点。仅此而已。
  我倒不是不相信这条结论,但是如此没有方向性的直觉,令我无所适从。
  想来想去,还是问了问青鸟的看法。但她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疑点……一定要说档案里还有什么尚未解明的地方,也就是那个自称任塞的幼女了吧……但你不都已经确定那是塞壬之刃下场扮演的角色了吗?”
  对安全局来说,幼女任塞是至今身份动机皆为不明的神秘人,对于我和青鸟来说却并非如此。
  我怀着疑惑和青鸟一起离开了档案室。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李多,你不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吗?”她问。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