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世界变化

　　“……天地之间不同了……”
　　张好焕睁开双眼看向了天空，在他眼中，天地万物都变成了某些抽象的概念，他也形容不出来这些概念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凡物，乃至是绝大部分圣位可以观看的，若是没有本源护体，看到的第一眼就会被同化在天地间，更何况若是没有本源，也无法进入到这种视界之中。
　　张好焕浑身上下包裹了一层清之又清的玉质青气，这层玉质青气正在每时每刻的消散着，与此同时，张好焕身后浮现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绿色面具，这绿色面具的表情似乎是在笑，但是因为笑得太过夸张，看起来分外的让人恐怖，甚至于已经是哭一般了。
　　借着原始的玉清之气，外加上他的搞笑之力，张好焕正在看着多元宇宙的本质。
　　以前，在禁地人类城尚存时，张好焕曾经借过大领主的天地玄黄玲珑气也进入过这种状态，那时候他是靠着爆了晨阳三双眼珠子才看到。
　　那时候的天地，被一层不可名状之物所捆绑着，那时候的张好焕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看到了，但是记忆没有恢复，所以不知道。
　　现在他记忆逐渐恢复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蛇……
　　人，蛇，光，这是蛇的时代！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无法超凡的缘故。
　　但是，现在张好焕看不到那不可名状的蛇了。
　　“天，不，昊，是你做了什么吗？但是怎么可能，人类城之战都还未曾开始，更不可能开天辟地，也没有钧去合那天道，那为什么蛇消退了呢？至少在这时，这宇宙自由了……”
　　张好焕喃喃的说着，他继续看着，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便是他借着玉清之气与搞笑之力，这样的视界也是可遇不可求。
　　可是张好焕毕竟没有本源，他的层次差得太多太多了，他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然后他的玉清之气被消耗一空，而他身后的巨大绿色面具直接张开嘴将他吞入进去。
　　但是就在这时，张好焕眼中的画面忽然有了一丝变化，只是时间太过短暂，张好焕已经处于脱离这种视界的边缘，所以他也只看到了一丁点罢了。
　　这画面就是整个世界都在动荡，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而出，同时依附其上的万物都在动荡，虽然没有脱离其上，但是随着动荡，这种依附关系正在减弱。
　　“这是……这是……”
　　张好焕苏醒了过来，他周边的符文阵立刻崩碎，同时张好焕眼鼻口耳全部都有丝丝鲜血渗出，但是他却是丝毫不顾，立刻就从地面挣扎而起，同时高声喊道：“鲲，北冥鲲，你在外面吗？”
　　嘭的一声炸响，身形高大的北冥鲲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来，他看到满脸鲜血的张好焕，立刻就冲上去扶着了他，同时急道：“被反噬了吗？我都让你别看了，那怕有命定三清之气，但是也比不过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防护啊，而且你也不是晨阳的派系，怎么就不听劝呢？”
　　张好焕没去管北冥鲲的唠叨，他一把抓住北冥鲲的胳膊道：“快点，快点告诉我，为什么洪荒历时，人类会被万族次次碾压，为什么人类必须要在开天辟地之后才可能诞生出真正的人皇，快点告诉我！”
　　北冥鲲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记忆恢复后，这些对他和张好焕来说其实都是常识，不过他还是说道：“因为天地压制啊，天地宇宙乃至万事万物对人类都产生着厌憎与压制，人类就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这才是本因啊，你怎么了？”
　　张好焕没有回答，只是整个人有些愣愣发呆，他回想着之前所看到的那些，隔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吐了口气道：“我想，我猜到人类城之战的真相了，至少是部分真相……”
　　北冥鲲顿时神色慎重了起来。
　　人类城之战……
　　这对于恢复记忆的他们来说，其实是真正最为重要的大事件。
　　对于人类二字来说，其实大事件非常多，排行第一的自然是盘古开天地，鸿钧合天道，第二的就是人皇圣诞，再之后其实并非是洪荒天庭，封神大战之类，而是人皇悲歌，这三者决定了人类这个种族的开端强盛终末三个时间节点。
　　但是风起青萍之末，就如同他们隐约知晓的，大领主的一切其实来源于银色大地之战，那才是大领主一切的关键，而人类这个种族的关键却并非排行一二三的三次大事件，而是人类城之战！
　　在未来的历史中，关于这一切的记录几乎都被抹去，只有真实的历史才有相关的记录，但是那怕是真实的历史，因为迭代的更替，对于人类城之战的记录也是多种多样，甚至是自相矛盾，而洪荒天庭对此的记录就更是荒谬绝伦了。
　　可以说，除了极少数的亲历者与知情者，别的人几乎无法知晓人类城之战真相的只字片语。
　　连事关大领主的银色大地之战都有一些流传，但是对于人类城之战，却仿佛是有着大禁忌一样，亲历者不谈，后来者不晓，谁都不知道人类城之战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能够从事情的发展轨迹来推测，人类城之战中，昊的目的就是炸开低纬度，以自爆为代价释放出大领主。
　　但……真相真的是如此吗？
　　或许可以欺骗旁人，但是张好焕与北冥鲲的记忆逐渐复苏，他们知道得更多。
　　大领主不苏醒，那么他就算是失败两次了，火烧东皇宫后，他被拉入低纬度，永夜之中，禁地人类城之战，他四分五裂，那怕还有九分之一的本质保留在低纬度，但是已经失败了两次，为什么昊就认定了只要将这最后一份本质拉扯出低纬度，就可以绝地翻盘呢？
　　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虽然开天辟地的并非大领主，但是人类城之战后，大领主九分之一的本质当真被拉扯出了低纬度，而确实也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件，最终就是盘古开天地，鸿钧合天道的大事件爆发，要说没有人类城之战的功劳，那是真的说不过去。
　　但是……昊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呢？
　　所以人类城之战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若真的只是昊自爆破开低纬度，拉扯出了大领主九分之一的本质，由此导致了开天战役，那为什么亲历者却是忌讳莫深，连谈都不敢谈呢？
　　这一切全部都是谜题，也是未来许多人为此一直追查的原因。
　　而现在，张好焕却说他猜到了人类城之战的真相，这就让北冥鲲十分重视了。
　　信息即是力量，而且还是最大份额的力量，若是张好焕当真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那说不定他们还真可以逆转人类城昊必死的结局。
　　却不想，张好焕却是神色绝望的道：“若真是按照我所猜到的真相来推论，那么昊就必死无疑啊，只有他死了，才有开天战役的存在基础……之前我们不是在讨论吗？若昊真的还活着，真有传说中现在的新人类城，那脚男们呢？昊呢？他们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现在洪荒大陆弱小的万族还可以复苏文明？为什么昊不趁着圣位神灵们还没有回归，就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
　　“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昊在等待，等待着沸反盈天的那一刻啊。”
　　当张好焕从他闭关的地下基地走出来时，发现五个脚男早就等待着了他，而且似乎还等了半个多钟头，一看到张好焕，五个脚男中个头最小的男性脚男立刻着急的说道：“马列……不是，张好焕，好多兽人，我之前不是出去打草谷嘛，然后就看到了好多好多兽人组成军队，正在从西边向我们这个方向进发，一路上不停有零散的兽人部落加入他们，同时连同那些镇子和城市的兽人也几乎全部加入了他们，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都像是疯了一样，而所有非兽人的万族和人类，全部被他们杀了，全部杀了啊，一个俘虏都不留，我艹啊，光我看到的就漫山遍野不知道多少万人啊，而且你们猜那些新加入到大军里的兽人们干了什么，他们居然把自己的城市城镇一把火给烧光了。”
　　张好焕和北冥鲲彼此对望了一眼，同时说道：“兽人战潮？”
　　“全部杀光，将城市城镇全部烧光，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兽人组成大军，没错，这确实是兽人战潮！”北冥鲲大声说着，同时他就兴奋的对张好焕道：“这不是瞌睡来了有枕头吗？让古出击吧，陷入战潮的兽人就是弱智，最好让这战潮变成大战潮，让他们绝种的时候到了！”
　　张好焕却是面带忧色的摇摇头，五个脚男都是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就问向北冥鲲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战潮？什么叫做大战潮？”
　　北冥鲲还没看到张好焕脸上的忧色，他哈哈一笑道：“兽人，还有他们的上位古兽人，他们的血脉来自于巨兽，也就是洪荒大陆最初巨兽时代的那些巨兽们，这其中既有先天魔神的遗赠，也有野性生物的竞争进化来源，这使得兽人与古兽人除了走超凡职业道路以外，他们还有一种血脉上的进化道路，而且因为巨兽血脉的刺激，让他们的精神非常容易陷入到发狂状态，这其实就是血脉在激烈进化，在返本还源的现象，所以兽人和古兽人才有狂战士这样的种族超凡职业，与其说是种族超凡职业，倒不如说是他们的血脉基因返祖化了，这在战场上其实是致命性的，因为一旦发狂就很容易敌我不分，在万族大战时期，兽人与古兽人不但因此而经常死伤惨重，而且一旦爆发大战，那怕没进入这种发狂状态，他们也容易神志不清，所以在万族大战时，兽人与古兽人往往是谁都要去打，不管是不是盟友，不管有没有仇恨，对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
　　五个脚男听得有些懵逼，北冥鲲就继续说道：“因此，兽人与古兽人的超凡者以及圣位神灵们，都想要改变这一点，可是这发狂乃是他们血脉的本源，也不可能就直接剔除，所以之后他们的圣位神灵们干脆将其进行了种族优化，这优化的结果就是战潮以及大战潮，所谓的战潮，就是发生战争时，将这狂化的力量作用于集体而非个人，在战潮爆发时，所有的兽人与古兽人都会专注于战争目标，即便发狂也不会攻击兽人与古兽人，而是会对所有非兽人与古兽人进行攻击，同时整个族群的男女老少都会加入到战争中，不顾一切，不计一切代价，没有生死与痛苦概念，以整个族群为单位进行对外侵袭。”
　　“我艹！”五个脚男都惊叫起来，老烟锅就面带忧色的道：“那这不是变成无敌之军了吗？当初万族大战时，兽人与古兽人居然没有取得胜利？”
　　北冥鲲哈哈大笑道：“那有这么简单啊，战争可不是光看谁人多就行的，战潮中，兽人与古兽人以种族为单位进行侵袭，但是同样的，其思维与智力都会受到同等影响，战略，战术，盟友关系等等全部都不会去考虑不说，全民参战的结果就是没了后勤，若是前方一直胜利还好说，一旦受阻于某个绝地险地，那攻击这个方向的所有兽人全部都要饿肚子，而且在战潮中的兽人与古兽人几乎都会本能的使用冷兵器，因为这有利于他们的血脉返本还源，若是有魔法天赋，那么使用魔法也可以，但是除此以外，什么科技武器，什么魔导技术，甚至是依据魔法所制造的各种奇物之类，他们全部都不会使用，所以战潮听着可怕，在万族大战时期，除了一开始爆发时确实让兽人与古兽人灭绝了数十个种族，后期也就是这么回事，甚至兽人与古兽人整个族群都差点因为大战潮而自我毁灭了。”
　　“那大战潮又是什么呢？”又有脚男问道。
　　“大战潮其实就是深度化的战潮。”北冥鲲依然乐呵呵的说道：“在战潮中，虽然整个兽人与古兽人都受到这股狂化意识的影响，但是兽人与古兽人毕竟是许多巨兽后代的组合，狮虎豹，牛羊猪，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都有，而战潮时，这些种族基本上都是自己打自己的，或者是数个有血脉联系的种族混合为一个军团之类，除了不会互相攻击，这些种族都不会彼此联合起来，一般来说，一个种族的大军遇到了绝地险地，那就死光了事，别的种族继续进攻他们各自的目标，但是大战潮时，一旦某个兽人和古兽人族群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别的兽人与古兽人族群就会从血脉中感受到这一切，他们会疯狂的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绝地和险地踏平，那怕是尸体填充满高山与海洋，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这就是大战潮了。”
　　五个脚男各自都脸色有些发白，这样的场景光是想一想就让他们有些胆寒，因为陷入到战潮和大战潮中的兽人古兽人，其实已经不亚于他们认识中的星际虫族了，甚至因为有超凡之力，还会显得更加恐怖。
　　但是渐渐的，五个脚男也回过味来，他们自然看出了北冥鲲高兴的表情，若是这战潮与大战潮真的如此恐怖，那北冥鲲也不可能如此高兴。
　　“你是指，古？”洗澡姐试探着问道。
　　“没错！”北冥鲲哈哈大笑道：“这可是一个没有圣位神灵的时代啊，最高也不过是灵位，古的实力已经处在灵位临界点上了，而且他的黑色火焰无穷无尽，是最不怕群战的，只要他在这里，来多少兽人与古兽人都是徒劳，将这只来袭的兽人军团全部杀死后，若是引发了大战潮，那别的兽人也全部都会跑来这里，那这兽人与古兽人不就是被灭族了吗？”
　　五名脚男顿时也都是兴奋了起来，他们对万族简直是痛恨到了极点，这种能够彻底灭绝一个万族种族的机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快要干渴死亡的人突遇甘霖一般，几秒后，他们已经在策划该如何炮制兽人古兽人残余了。
　　这时候，张好焕忽然开口说道：“不，这次的战潮不同过往，兽人与古兽人恰好撞破了某个机运啊。”
　　众人都看向了他，张好焕就说道：“战潮与大战潮，这是古兽人的圣位神灵们弄出来了，他们如何不知道战潮与大战潮的危害，这是拿整个种族来赌博，但是在万族大战时，这种赌博每天都在发生，所以这其实也可以算是当时的一种必然选择，同时，战潮与大战潮中死亡的生物，不管是不是兽人和古兽人，他们都变相的被血祭了，有不分生命本质会被兽人的圣位神灵所吸收，这会让他们变强，同时也借用这股力量来作战，我想这时候兽人古兽人发动战潮，必然是想要唤醒他们的圣位神灵。”
　　北冥鲲立刻就说道：“你是担心我们杀死这些万族太多，让他们的圣位神灵更快复苏？那又如何？那怕是立刻复苏，这些没胆子的家伙也不敢立刻就从高纬度降临，他们难道不怕昊有所埋伏吗？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趁这时间，先灭亡了兽人与古兽人再说！”
　　“不是这个。”
　　张好焕苦笑了起来，他说道：“天地解封了。”
　　北冥鲲愣了一下，他伸手出来，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就不满的道：“解封个屁，我的超凡之力一点都没，这叫解封了？”
　　张好焕摇摇头道：“不是这个，而是……”
　　张好焕没说出来，只是用口型对向了北冥鲲，北冥鲲愣了一下，他嘴巴动弹了一下，似乎在尝试着张好焕的口型，然后他脸色一变道：“怎么可能？这难道不是开天辟地后才出现的吗？”
　　“不，我们都被误导了……”张好焕脸色苦涩的道：“其实我们早该想起来的，估计我们记忆里就有，但是记忆还没有彻底解封，我也是看了天地宇宙才知道，不然你想，凭什么在这个时代出现了古，三清，二佛，圣主，以及诸多未来人类神系的主神战神？凭空而来的吗？那大领主时为什么没有？毫无疑问，就是天地解封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些人的吗？而这可不单单是我们人类所独有，天地解封了，意味着真的一视同仁了，万族中肯定也有一大批的应劫气运者诞生啊，而兽人古兽人战潮爆发，死的人更多了，那他们也会出现更多的这样的应劫者，除非就是……”
　　“凡物对凡物，军队对军队，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我们没法靠着古的实力碾压去大规模清理兽人战潮！”张好焕肯定的说着。
　　北冥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五个脚男一时间全部没听懂，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看这两人的神情，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北冥鲲忽然看向了他们，五个脚男也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北冥鲲，就听他说道：“那他们呢？他们可以参加凡物间的战斗吗？”
　　张好焕也看向了五个脚男，看得五个脚男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那种，张好焕有些迟疑的点头道：“应该……可以吧？毕竟他们有着搞笑之力打底，这是一种万能的力量，应该是可以抵消才对。”
　　北冥鲲点点头，他突然又惊叫道：“对了，战阵！天地解封后，战阵的集众威力将会十倍百倍的提升，你要快点招募一批士兵，将风后八阵图给锻炼好，这个东西在天地解封后可是大杀器啊。”
　　张好焕点点头，他就苦中作乐的道：“幸好有这个，也就只有我和昊用得出来……不过相对的，万族那边的战阵也会爆发出真实的威力来，相信他们很快就知道这一点……”
　　“那就事不宜迟了！”北冥鲲立刻站起来道：“你们五个，想尽一切办法去拖延那只兽人大军，至少十日内不能够让他们靠近我们的基地，这十日里，我会发动所有人立刻进行战备，制造更多的武器弹药，训练更多的士兵，这一切就交给我吧。”
　　张好焕也说道：“那我就专注于训练风后八阵图，我没昊那么强的计算力，所以我需要至少五万士兵……反正已经被欺负到头了，我们也不可能束手待死吧？既然这样，那就拼它个你死我活！而且我们这边可是有古与钧的，我就不信钧对这情况一点准备都没有！！”
　　“然后……”
　　“然后！”
　　张好焕和北冥鲲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狂热的复仇血焰，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开战，杀光他们！”
　　当天，从总指挥部发布了战争红色命令，禁地人类城的人类们顿时知道。
　　最残酷的血战将要到来了！